白千羽回到住处，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还要自己烧水来洗澡，安黎辰就站在旁边袖手旁观，仿佛还在等着白千羽对于替舞这件事的解释。
白千羽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说：“大人，程美人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美人，可今晚之后，必定大不相同，大人对我这个靠山有什么评价？”
“程美人？”安黎辰当然不会认识一个韬光养晦的小小美人，“程美人大放异彩，也是拜你所赐。”
“那又如何，”白千羽双手一摊说：“我要的只是一个在这宫中能够生存下去，能够不要日日忧心生死的日子罢了，我是个残缺之人，即便身具舞技，难道还能让陛下也封我一个美人吗？”说到这里，白千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前世自己最不愿意看的就是男男之间眉来眼去了。
“封你做个美人，你，哈哈，你可真敢想！”安黎辰都忍不住被白千羽逗乐了，这历史上的皇帝是有好南风的，便是当今，这贵族圈子里也有喜欢去南风馆的，只不过一个太监，一个残缺之人……
“所以呢，我只好投靠一个现在不得宠的美人，毕竟，没有几个人会记得锦上添花，他们只会记住雪中送炭。”
“可是……”安黎辰的语气一变，又变成了官场的低沉冷漠：“据本官所知，三殿下身边的小白公公，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才艺的展示。”
白千羽心头一惊，看样竹叶青查过她，幸好她在白鹿爹爹的保护下，一直过着默默无闻、离群索居在夜来宫的日子，进宫又比安黎辰晚，大概安黎辰也不会怀疑他面前的小太监就是个女孩假扮的。
只要这最大的秘密不暴露，其它，都好。
白千羽努力调整了一个悲伤的表情说：“小时候吃不饱饭，到处流浪，曾经在戏班子里混过饭吃，因为我年纪小，身子软，所以那班主总是让我扮作女孩，这舞，也是练过几年的。那时候是为了让娘亲活下去，可没想到，没想到……”白千羽抬起袖子来拭泪，心道：我都说这么伤心的事了，你还好意思追问我的伤心事吗？
可没想到竹叶青就是竹叶青，依旧冷静地问道：“令堂名讳？”
呀，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幸好我白千羽聪明绝顶，喜欢防范于未然，早就从白老爹那里打听出来了。
可面上一点得意的神色也不敢露出来了，白千羽假装抽噎道：“娘亲，娘亲一个乡下女子，哪里有什么名讳？不过都叫她白李氏罢了。”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底层的女子哪里有什么名字，出嫁前在家里有个小名，多数都是几丫头，到出嫁后，就是冠上夫姓的某某氏。
所以白千羽的回答，也是合情合理。
白千羽虽然装哭，可身体真的是冷得受不了，不住地哆嗦，她看着水烧得差不多了，便毫不客气地推着安黎辰说：“大人先请回避一下吧，我可是要洗个澡了。”
安黎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被她推得连连后退：“白鹿，别怪本官没提醒你，这宫中，你为了活下去做点小动作无可厚非，可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触碰的。”
“你放心，我一个小太监，还能干什么？无非攒点金银出宫养老，安大人完全可以放下心来！”
白千羽想，自己这个身份还真不错，一个残缺之人，终生不会有子女，在宫中，撑死了攒点银子，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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