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快就像龙卷风。我就这么被法海给卖了,卖了,卖了……
我的大脑还在思索着这个复杂问题,一个粉红衣衫的人影瞬间扑进了我的怀里:“原来公子也是个苦命人啊!嘤嘤嘤……”
我低头去看,是殷殷。
头更疼了。
殷殷想必是刚刚一直在旁边观望着情况,此时看何半朝上了楼上厢房,一时半会儿不会下来,这才鼓起勇气过来为我打抱不平。
掌事妈妈马上走过来喝骂道:“大晚上的干嘛呢!不做生意了?真是没出息。小云,快带你家姑娘上楼洗脸,留在这儿哭丧呢?”
小云赶紧走过来,低声劝慰着殷殷,扶着她就要离开。殷殷匆忙之间塞给我一张纸条后转身离去。
我低头打开纸条看过去,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公子何必听那等负心人的话。咱们私奔吧!殷殷誓死追随公子左右!”
法海在一边探出脑袋,酸溜溜的说:“这姑娘也算是有情有义。”
我合上纸条,抬头白他一眼:“总比某人强多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好歹算是个妖怪,何半朝再厉害,能把你困住啊?还不是想走就走。”
“那你这不算是骗人么?”
“当然不,这算劫富济贫。他是富,我是贫。”
我眼看他三观已经歪到救不回来,只得叹一口气:“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你还没发现这栋楼的问题吗?这里没镜子。”
“镜子?”
我点点头:“对!世间女子都爱美貌,怎么可能一面镜子都没有?可是我有点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莫非世上有什么妖物怕镜子?”
法海沉思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那倒没有,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需要验证一下。今夜子时,咱们得意楼后巷见。如果真的所料不错的话……”他说完又犹豫了一下:“但愿是想错了。”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想问问清楚,何半朝身边的那个书生走过来,递给法海一张银票:“三千两黄金,阁下还请收好。”
法海眉开眼笑的拿过银票收进袖子里,愉快地对我挥挥手:“保重哈!”
我抱起明心,狠狠瞪他一眼,跟着那位书生向外走。
一直走到马车边,书生才对我比了个手势:“公子,请。大人让我先把您送回府,再回来接他。”
我摇摇手:“先生不必客气,叫我小青就好。敢问您如何称呼?”
“鄙姓陈,陈之望,不是什么先生,是府上的师爷。”他说完就离开了,完全没兴趣和我多说什么。
我只好抱着醉乎乎的明心爬上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何半朝的府邸。
穿街过巷,马车终于停在一所气势恢宏的大宅前面。
什么是有钱人?
我现在总算是有点概念了。
因为我一直走到专门给我分配的房间,我还是不知道何府上下到底有多大,似乎整整一条街都是它的地界。这手笔,放眼整个江南也算是无敌了。
因为白猴是何半朝一时兴起买回家里消遣用的,所以不能相隔太远,被专门分配到了书房旁边。
我作为一个专职养猴儿的下人,也跟着住上了精美豪华的大房子。
给我带路的丫鬟名叫珍珠,一路上都在给我讲着何府的规矩:“大人尚未迎娶主母,府中事务皆由陈师爷料理。你在府中切记谨言慎行,莫私下里议论主子的事情,也不要随意走动。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听到的声音别听。若是违戒,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看她滔滔不绝的背诵着何府的家规戒律,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同时左右张望着四处的景致。
“啪!”这丫鬟看上去瘦弱不堪,怎么力气这么大,居然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上:“刚说的怎么又忘了!走路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眼睛要向下看!脚步要轻,不能发出声响;步伐要稳当,不能左右摇晃,要时刻注意不能弓腰驼背,回答主人问话要简单响亮……”
我被她说的实在烦躁不堪,于是悄悄伸手比划了几下,施展了个小小的法术。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从空中划过,落在她的后背上没了踪影。这下子,今晚的噩梦可够她受得了。
老槐树曾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门在外一定要记得夹起尾巴做妖怪。”
谨遵老槐树的教诲,我下山以来很少使用法力,努力把自己过成一个普通的平凡人。除了把许仙吓死那次,我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个百年蛇妖。此时不过开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也一下子心情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老槐树还曾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们:“无论是人是妖,一旦得意忘形,马上就会被老天爷啪啪打脸。”
果不其然,我正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时,一个声音从远处轰然响起:“大胆妖精,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我猛然一惊,连忙收住脚步,暗暗运功提气,摆出防御的阵势来。
只见一个一身破布烂衫的歪嘴老道士从远处狂奔而来,左手拿着柄长长的佛尘,右手握着个破旧的奇门遁甲盘,须发皆白,双目瞪得溜圆:“呔!我乃太上老君七十六代弟子无尘子是也,对面的妖精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这老头看起来疯疯癫癫,脚步蹒跚,左右摇晃,偏偏踩的步子却是精准的八卦步。我一时间也拿不住对方到底有多少斤两,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老道士见我不说话,怒气更甚,当即大喝一声:“哇呀呀!老道儿我走南闯北一辈子,还没见过你这等胆大妄为的妖精,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也罢,我现在就收了你,免得你为祸苍生!”说完挥舞佛尘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一请天神怒,二请鬼神惊,三请幽冥怨,四请中山铃……”
一通神神叨叨的念白之后,老道士猛地一挥佛尘指向我,大喊:“大胆猴妖,还不快把这位公子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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