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的大军,过了两道江,先剿灭了僚子部。
现在兵峰直指和蛮部。和蛮部大概的位置,在今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南部。和蛮部也是南召六部里面,唯一拥有最坚固城墙的部落。
秦朝初年,和蛮部就鼓吹秦朝吏治,一心想学习秦朝,但你受少数民族思想限制,加上周围的族人们对修城墙都不热衷,还时不时的嘲讽和蛮部,后来带了两晋和隋朝,和蛮部就一直像是一个钉子定在那,城池的概念也逐渐深入南召六部人心之中。
和蛮部不惧怕大唐的军卒,因为他这根钉子,曾今打退过晋朝,打退过隋朝,最重要的,城池的四周,都有一圈迷阵。
是树林和假山构成的迷阵,大唐的哨骑和探子,派出去四五波,足足有五十多人,愣是没穿过迷阵。
这让李绩的心理很不爽,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就在李绩准备要用贞观雷,开辟出一条路的时候,一个厄运传来:裴宣机失踪了。
找了两天,愣是没找到裴宣机的踪迹。最后还是苏定方,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是不是裴宣机去探迷阵了。
城池的名字叫扎欧城,按照和蛮部的语言,大概就是顺风顺水的意思。这座城就是要顺风顺水的钉在这。
三天前,扎欧城外抓到了一名细作,可偏偏没有人敢动这个细作一根手指。因为这位大唐的牛人,手里带着一本画册,画册是东爨的地形图,他们抓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正在迷阵的外围徘徊,准备给迷阵作画。
这个人很牛气,见到谁都挺着脖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谁都是用吼的。
尤其是过了迷阵,看到那群种地的庄户,更是对他们指手画脚。一副,我牛逼,我全能,你们连种地都不会的模样。
南召六部,主产是稻米和麦子。但产量都不高,可以说,打仗是个渣,种地一样是个渣。
“这里,多浇水……”
“这里……沙土还能种稻米?你们傻子吗?”
“这麦子种的这么密实,等着长草喂牲口?”
来人一阵吆五喝六,其实他也不懂,就是跟着怀仁县公郭怀仁学的,基本算是学会了装腔作势。尤其是在程家庄呆了大半月,正巧赶上农忙,多少能看出点门道。
关键是,和蛮部的人不懂啊,被这人一顿吆五喝六,直接给吼住了。
能让粮食高产的都是爹。这是和蛮部的行事准则。以前还经常抓一些大唐的庄户,琢磨着是不是能给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农户们传授传授经验,可那些唐人的骨头硬的很,视和蛮部为野蛮,宁死不屈。
大唐的庄户,被抓来之后,像是祖宗一样供起来,只负责知道,也不伸手帮忙,但没招啊,庄户也有翻身做主的时候,你还不能打不能骂,以礼相待。
和蛮部,现在居住的大唐庄户不多,大概十多人,一直都在被奉为上宾,可在这个年轻人来了之后,却全都露出来獠牙,恨不得把这个年轻人碎尸万段。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裴宣机。
“呸,大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啊tui,王八羔子,你忘记你祖宗姓什么了?”
“你要敢教他们种地,趁着夜色我一棍子敲死你……”
裴宣机立刻引起了几名老庄户的注意,虽然说他们没破口大骂,可在心里,早已经撅了裴宣机家的祖坟。
守卫扎欧城的名叫毛斗,是和蛮部族长的次子,毛斗热情的接见了裴宣机,并把裴宣机奉为座上宾,这是和蛮部的传统,能让他们吃饱的都是爹。
裴宣机这边和毛斗两个吆五喝六的,一副我就是你亲爹的样子,可一家庄户内却不一样。
炕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汉子大概三十七八岁,“出事了。”
“你一个种地的,能出什么事儿?”女人一皱眉。
“这个地方能种粮食,产量还跟高,但咱们不能教他们种地啊。”男人坐在门槛上,表情一脸纠结,“吃饱了他们就得去打咱们的同胞……”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庄户走了进来,一脸焦急,“五郎,你听说了吗?来了一个肯教野蛮人种地的。”
“听说了,这不我也刚进屋嘛……”
“不能教!”
女人去了厨房抄起一把菜刀,“谁教野蛮人种地,我二丫就砍了谁。”
“你把刀放下,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你的土匪习气。”五郎瞪了女人一眼,女人立马就放下刀。
但女人嘴上依旧不服,“我不管,咱们为啥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唐飞骑现在有没有我不知道了,可你们作为飞骑的一份子,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二丫是土匪出身,可我懂的一个理儿,那就是敌人永远都是敌人。”
“事情得从长计议,还没收到其他的消息,只知道僚子部被灭了。”后来的人叫杨宗权,“五郎,我觉得咱俩晚上应该去会会那个你年轻人,我今天特意瞧了一眼,不像个庄户。”
“我也注意看了,倒像是一个富家公子。”五郎附和着。
“卖国的肯定要杀,不能隔夜。”
两个人研究了一下,都觉得只要是来这里教和蛮部种地的,必须给弄死,弄不死也得给丢出扎欧城。
在扎欧城,最有说话权的庄户,就是杨宗权和赵五郎了,毛斗亲眼所见,这俩人被抓来之后,他们的粮食产量翻了小一倍,虽然还是不够吃,可最起码逢年过节的,能吃半碗白米饭,这就让他们很知足了。
既然这个裴宣机说自己是庄户,还能让稻米和麦子高产,那一定要把赵五郎和杨宗权找来,一起研究研究。
裴宣机的心里有点慌,他就是装腔作势的,真的找庄户和他理论,他还真特么不会。当然了,裴宣机心理也在祈祷,来着的俩老哥,千万别揭穿他,他可是奔着迷阵来的。
当赵五郎和杨宗权到了之后,裴宣机故意的扯了一下自己的长衫,赵五郎轻微一愣,对方穿得居然是官靴,杨宗权也瞧见了,但是没做声,两个人齐刷刷的对着毛斗一躬身,“见过少族长,不知道少族长找我们两个庄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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