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仁拿起笔，凝视着这份冷酷如冰、坚硬似铁的投降协议书，罕见地停顿了一二十秒，迟迟没有下笔，附近众人都看到裕仁眼里隐约有泪花在闪烁，因为他实在难以克制住心头的惊涛骇浪。这时，站在张学良身边的冯庸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伸出手指用力点着签字处。咚咚咚的敲击声伴随着冯庸毫不不客气的呵斥：“别磨蹭！快签字！”
裕仁强忍住眼泪，哆嗦着笔尖，手腕发抖地在投降书上签上了“裕仁”二字。
张学良走上前，轻轻地“深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着的心脏能略微地平静下来，他此时表面上傲然昂扬、顾盼自雄，实际上也激动得几乎要打哆嗦。张学良此时真的忍不住想要流泪，他在心里呐喊道：我的祖国啊！我最亲爱的祖国啊！我的饱受苦难、命运蹉跎的祖国啊！我做到了！你胜利了！祖国啊！你终于打败了千年世仇！你终于得到彻底的复兴了！
徐永昌、杨宇霆、陈绍宽、沈鸿烈、冯庸、顾维钧等人都已难抑激荡情绪，要么喜形于色，要么喜极而泣。
张学良站在桌子前，对面的裕仁和日本代表们都低着头。张学良整了整军装，从口袋里取出三支笔，继而在日本投降书上横平竖直、一笔一顿地用这三支笔分别写下“張學良”三个繁体汉字。当“良”字最后那一捺被重重拖下时，完成签字的张学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胸膛内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和成就感。仪式结束时，张学良把这三支笔分别送给杨宇霆、陈绍宽、冯庸，这三支笔后来分别成为中国陆海空三军三大战争博物馆里的一号“镇馆之宝”。
现场的北华军将领们、官兵们、记者们、代表们、宾客们一起再次发出雷动欢呼。
正式签完字后，张学良走到裕仁面前，目光如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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