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会意，连忙开口道：“你要我们陪你留在这里喂蚊子吗？”
“不不不是的……”季小菲一边道着歉一边连忙坐上了副驾。
汽车启动扬长而去。
“先送小菲回家吧。”一直闭目养神的顾媛忽然开口。
“好的顾小姐。”
这次的司机照上次已经换了一个人，他恭敬的问道：“小菲你住哪里啊？”
《佳人》的摄影棚距离时点公寓有段距离，加上她明显的感受到顾媛的情绪不对，赶紧推拒道：“顾媛姐，别耽误您回家了，这里离我家太远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你现在的态度好像我以前都在苛待员工啊。”顾媛挑着凤眼，仿佛说笑一般的嘴角挂笑。
季小菲头冒冷汗，连忙侧过身急切的想要解释，如果不是安全带拉着，她或许都要转过身面对着顾媛了：“顾媛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媛打断季小菲：“小菲你别紧张，我就是开个玩笑，走吧。”
“那……谢谢顾媛姐……我就住在CY区时点公寓，放我到小区门口就行，辛苦师傅了。”
“好嘞。”司机掉转了车头向公司的方向驶去。
虽然拍摄持续到了十点钟，但季小菲知道明星赶通告比这辛苦的时候多得是，顾媛应该不会因为工作压力突然给她脸色看。
“是因为帮她选出了那条裙子吗？”季小菲心中想着，有些烦躁。
顾媛随手施以的点滴恩惠，她就必须得表现的像受了涌泉之恩一样感激。果然地位和金钱才是决定人生高度的地基，她希望自己能快点等到主宰自己人生的那一天。
……
……
一路行程顺畅，很快就到了季小菲的小区门口，她一边道谢一边走下了车。或许是想到了以后的好日子，她轻快的哼着歌走进了电梯，走进了家门，里面一片漆黑。
“看来梦真又在公司辛苦的加班啊。”
季小菲按开家里的灯，心中想着：“在这个城市生活，哪个不辛苦呢？”
她轻快的哼着歌换衣服，卸妆，妆卸到一半时突然接到了苗苗的电话。
“小菲，你的口红丢在车上了，你快来取一趟吧，我们还在你刚刚下车的地方。”
“口红？”季小菲翻着包，她的迪奥高仿口红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她的包里。“我的口红没有丢……”
苗苗斩钉截铁：“就是你的，快来取吧。”苗苗讲完就挂断了电话。
季小菲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套了件卫衣，顶着卸了一半妆的脸就跑出了门。
苗苗摇下保姆车的车窗，将一支崭新的正品迪奥口红从窗口递给季小菲：“媛姐送你的。”
季小菲接过，看了眼坐在里座的顾媛。
顾媛正温柔的对她笑着，仔细打量着她脸上那残缺的妆容。
“演艺圈呢，人人都戴着面具，将自己最真实的欲望藏起来。你可得沉住气，别像现在一样妆只剩一半，狐狸尾巴藏不住。”
季小菲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捂住了自己卸了妆的半边脸。
“眼光是真不错，心也是真的野，我以后还怎么敢好好用你啊，季小菲？”顾媛将碎发别过耳后，还是优雅的笑着。
季小菲想起来自己和小周聊天时苗苗一直盯着自己，想必苗苗将自己要杂志工作人员微信的事都看在了眼里而现在也都告诉了顾媛。
季小菲连忙认错：“对不起顾媛姐，我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只是想……”
“行了。”顾媛打断季小菲：“我累了，先走了。”
苗苗摇上车窗，到最后还得意的眼睛盯着季小菲。
季小菲已经忘记最后是怎样结束的这一场以“提点”为由的羞辱，她只记得苗苗嘲讽的眼神，司机无奈的笑容，顾媛那高不可攀的姿态，以及花了妆像鬼一样的自己。
季小菲不知道在马路边站了多久，直到许梦真下班回家，才把她带回了屋里。
许梦真看出了季小菲反常，但却没有多嘴的去询问她的伤心事。和她在一起住了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明白季小菲的敏感和高自尊，只是给她倒了杯热水，就继续加班工作了。最近何嘟嘟犯懒，把一个英国作家的项目丢给了她一半，凭许梦真的半吊子英语，估计熬到明早都做不完。
季小菲坐在阳台上发怔。她看着人潮如鱼群般时而紧密时而疏离，看着月亮在云彩背后偷偷打量着人世的纷杂。
她知道，今天她落在保姆车上的是自己的尊严。
她站起身，将顾媛送的正牌口红和自己的山寨口红一起丢尽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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