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里,字里行间,看不到滔天的恨意,只有一个被夺走了一切的女孩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像一条狗一样,向仇人乞求放过自己的亲人。
一个人怎么能卑微到这种程度,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一般,连一点点血性都没有了。
这是刻进灵魂都不足以形容的仇恨啊。
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这具身体似乎还残余了一些本能,当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从胸口向四周蔓延。
她的眼神依旧漠然,似乎那些由激素引起的情绪巨浪都与自己无关,她能体会到这一切,但不会被这些情感支配。
是悲伤吗,还是绝望,抑或是其他什么……
无论是什么,这些不属于她自己的情感,都不应该存在了。
再三阅读那段话,咀嚼其中隐藏的信息。
迷雾中的怪异先生?
陌放下笔记本,拿过那面塑料外壳泛黄的镜子,仔细看了又看,那张柔美而忧郁的面庞映现眼底。
明明是个惹人怜爱的姑娘啊。
寄生……
陌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象着在颅腔里面蜷缩着一个狰狞生物的模样,想象着寄生过程的血腥场景,想象那个女孩曾遭遇过怎样的折磨,面临着何等的绝境。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住反胃的冲动,思绪勾动了身体的反应,无数种负面情绪纷至沓来,冲击着她新生不久的人生观,那脆弱的楼阁在癫狂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视野变得昏暗,自我的感知在不断缩小,外界的一切似乎在远离,被一层厚厚的血肉障壁阻隔。
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陌睁开了眼睛,在淡紫色的荧光之中,它看清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
虚假的人格,知见的障碍,那就粉碎掉,推倒重来。
外界,少女的躯体逐渐停止了颤抖,随着体内陌真身切断自体感知,她也再度睁开了眼睛。
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从知晓自己不是真正的花晚那一刻起,她就可能是任何一个存在的事物。
无名之雾,那应该是自己的最初诞生之地。
花晚的躯壳,是自己的第一个生命驿站。
可是,她还是她,她是陌。既不是人类花晚,也不是迷雾的傀儡,不是那种没有灵魂的东西。
陌撕下写有血字的几张纸,撕碎揉烂吃了下去。
这些事情,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行了,无论是花映烛还是其他人,都没有知晓的必要。
那只会增添很多麻烦。
至于放过原身的姐姐花映烛这件事情,陌现在根本就没有害她的打算,又谈什么放不放过。
陌对花晚的遭遇有一些同情,但也仅止于同情。
它不会因这个女孩的逝去而愧疚。
它虽能理解一些人类的情感,并模拟这些情感做出反馈,但良心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陌来说,还是过于沉重,除了折磨自己之外,并无其他用处。
陌暂时还不需要良心,这种无法带来明确收益,还时刻刺痛自己的东西。
认知的转变已经完成,她需要着手处理眼前的事情,还有规划未来的道路。
现在知晓自己的部分本质,陌并未陷入纠结与迷茫中,相反,对于自己要做什么,有了更清晰直观的了解。
(PS:当描述陌本体的时候会用“它”,当描述陌附身后的状态会用“她”或者其他的称呼。)
感知切换回自体的那一段时间,陌接收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那是独立于五感之外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特殊感官信息。
陌有种预感,本体尽量不要暴露在外部的环境中,那可能会引来某种未知的危险,现在花晚的这具身体,便是守护自己的一道安全屏障。
为了安全起见,它会把这具身体经营成一座坚固的堡垒。
现在少女的身体,还未免有些单薄与柔弱。
加固需要材料,材料从哪里获取呢?
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很好,生存成为摆在眼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家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存粮了,如果原身姐姐花映烛再不回来,很快就要断粮了。
花晚之前无法进入虚景,在平日里自然也不是吃完就睡,她也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给其他人缝补衣物换取一点报酬,补贴家用。
不过这一点收入,想养活自身都实在太勉强了,不是总有单子的。
花晚的手艺不错,缝补过的衣物结实耐用,但邻居们也都不富裕,住的远的人们,又不会找她。
已有许多天没有单子了,如果姐姐还不回来,她得为自己寻找出路了。
不过现在在那之前,还可以尝试一件事情——因为花晚在十五岁生日那天将梦想法入门了。
这意味着她可以真正进入虚景之中,而不是只能在虚景外围的愚昧荒野徘徊。
圣木中的通用货币是“余烬”,一种黑色的金属钱币。按当下的物价,一个成年人每天要花费十个余烬,才能满足最低的生活所需。
愚昧荒野是一片极度贫瘠的地带,每次进入其中,带出的平均收益折算成余烬,大概只有五个。
而无论是愚昧荒野还是虚景,都是三到七天才能进入一次,具体间隔时间视不同人的体质而定。
由此可见,单靠愚昧荒野的产出,根本不够一个人养活自己。
而到了虚景就截然不同了,哪怕只是最浅层的虚景,只要掌握了一些经验,懂得如何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每次带出的收益都能在五十个余烬以上,已经勉强能够养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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