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呀……我接下了。”
“哎?”
“你的委托我接下了。”
“……啊?啊……谢谢……谢谢……真的非常谢谢……”
男人激动得热泪满盈。
外人可能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早已被时间磨尽了干劲。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依靠的不是“意志”而是“本能”,犹如一台机械那般定时定量的运行着。即便某天忽然闪过去“程序”以外的地方走走的念头,手脚也如被上了镣铐那般沉重,根本走不出去。
只有偶然从其他人身上获取些许勇气,他们才有着勇气去尝试踏足一下之前未曾探索的领域。
即便如此,去看一场他们以前不看的电影、去一次他们之前不去的饭店就已经耗费尽他们的全部气力。
更遑论“侦探”这种即便在他堕落之前也是需要他仰视而不可触及其脚后跟的“老爷”。
他想过无数次放弃,却又倔强的坚持了下来。
他想过无数次逃跑,却又倔强的留在原地。
他想过无数次向对方道歉,对对方说:打扰了。然后飞一般的逃出这个与他这种社会残渣格格不入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表现得不好,侦探老爷的助手脸色都变得难看。但……这真的已经是他的全力了……能够做到这一步、能够对侦探老爷陈述出自己的意向已经是无数次抗争与反抗的结果。
他与自己战斗了无数遍。
一个他……不,很多很多的“他”,一个又一个的在他耳边低述:离开吧、逃跑吧、侦探老爷不会答应你的。
但是……但是……他最终都坚持了下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经历心灵上的拷问,一遍又一遍的与自己抗争。终于,坚持到了这个时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感觉之前的一切努力、一切坚持、一切倔强,都在侦探的点头间有了意义。
“肃静!”
“啊、是……”
侦探的声线铿锵而有力,仿佛蕴含着一股宛如浪涛的力量。
“你们总是这样,取得一点成就就在那里沾沾自喜,获得一点成功便开始松懈,然后让好不容易才获得的优势从指尖流失;遭遇一点挫折就开始自怨自艾,忘却自己的该做之事,把原来就已经糟糕的状况变得更为糟糕……收起你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严肃的!给我严肃的保持严肃!不要松懈、不要放松,绷紧!给我绷紧!绷紧!再绷紧!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追上去。”
其他人是怎么通过侦探考试麦文不知道,他自己通过考试的秘诀只有一个:认真!认真!再认真!
在别人在为获得前一个盖章而犒劳自己、让自己吃一顿好、亦或去外面玩耍一下的时候麦文在备战下一个盖章;在别人在因生日、节日、假日而给自己理由轻松的时候麦文在积累下一个盖章的学问;在别人获得69个盖章、取得侦探执照大排筵席庆贺自己的成功之时……麦文,在思考他的下一个方向。
所以麦文很强,非常强。
这份强大源自那份从未松懈的人生。
这份强大由麦文那段未曾怠慢的时光累积而成。
他自信没有人能够跑得比他快。所以只要他不懈怠没有人能够追得上他……所以只要前面的人会松懈他便能追上且超越。
麦文非常自信,他也应该自信。
自知,自晓,故而自信。
“呃……就算侦探先生你说追上去什么的……”
“不要嬉皮笑脸!绷紧,给我绷紧!严肃的!严肃的!严肃!”
接下来的30分钟——更为精准的说应该是28分钟——麦文和格林对委托人做了一个简略能力测试。
即便在测试过程当中便已经有所预感,但实际数据出来之时他们仍旧感叹:哇,这个数值还真低。
客观评价,男人是那种“已经被社会淘汰了”的人群。
据某个喜欢戴全墨近视眼镜的神经病不准确统计,当代教材约莫8.5年有一个小飞跃。也即8.5年以前的毕业生平均等级为60而现今为61~62。
再结合别的数据……直接说结论吧:男人已经竞争不过那些刚出校门的毕业生。即从博弈角度思考,除非某项工作的毕业生投简历人数要小于职位数量,否则男人不可能被录取。
换句话说,他只能争取那些没有人想做的工作。
“……综上所述,我和麦文先生认为比起找新工作你现在更需要的是充实自己,提高竞争力,然后才是找新工作的问题。”
“……请、请问有办法吗?呃、呃,我是指……直接找工作……”
“当然可以。但近路未必是捷径,有时候看上去是最快的一条路有可能反而是最慢的。我们只是根据现状提供最为便捷的方案,但一切意愿还是要看委托人。”
“反正是你的事又不是我们的事,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麦文先生……”
“……嗯……嗯……那……那……就这样……我是说,就好像你们说的那样……”
“既然如此我就继续讲述我们的建议。”
“……是、是……”
“考虑到正常人所需要的作息工作时间以及培训所需时间……”
格林打量了男人一眼。
“……我们建议你辞去现有职位。”
“哎?哎!为什么……我是问,我可不可以问问理由……”
“因为时间。每个人每天都只有24小时,而根据我们计算如果想要在保持原职位的前提下高效的完成委托你每天需要的时间额度大于24。换句话来除非每天有24个小时以上,否则执行不了我们制定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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