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沫的眼神沉淀着幽怨。
乔以岑心思一闪，提起一丝防备。
所谓害人之人不可有，但防人之人不可无。
何况有了上一世的教训，她深知乔以沫不是什么善茬儿。
不过好在一直到吃完午饭，乔以沫都没找她麻烦。
乔以岑放下筷子，起身跟爷爷和母亲说了一声，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眼下是桑拿天，天气又闷又热。
就连窗外水杉上的知了也只偶尔哑叫一声。
她把门窗关好，拉上半透明的杏白纱帘，打开空调，打算先睡一觉，下午要跟母亲一起到商场溜达溜达。
刚好她还没睡着，敲门声便响起了。
“进来。”
随即，门轻“吱呀”了一声，之后乔以沫捧着一瓶插好的花进来。正是上午管家阿婆插的那瓶。
“姐。”
乔以岑见来人是她，便就坐了起来，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脸上平波无澜。
乔以沫对她皮笑肉不笑，“管家阿婆让我把这个给你送来。我把它放你床头柜上行吗？”
“嗯。”以岑轻应了一声。发觉乔以沫说话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鼻音偏重，就像是人感冒了，气息不畅时说话的声音，“你感冒了？”她随口问道。
乔以沫微微愣了下，随即挽起唇角说，“有点儿热伤风。谢谢关心。”
这句谢谢未见一丝诚意。
乔以岑不甚在意，轻扯了下唇角，“不客气。晚上卢医生会来，到时候你也让他瞧瞧吧。”
乔以沫点点头。她见乔以岑要睡了，说了句不打扰了，之后就出去了。
乔以岑侧身躺下，目之所及是管家阿婆插的那瓶花，新鲜的洋甘菊，黄白淡然，搭配青绿色的乒乓菊和圆形的尤加利叶，静静地舒展着枝叶，为了防止花叶过早掉落，表面也喷洒了些水，雾蒙蒙的缭绕在花叶间。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菊香气。
乔以岑闭上眼。
*
乔以沫回到自己的房间。
来到洗手间，目光触及放在洗手台上的喷壶和一小瓶没有名字的药。
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阴笑。
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乔以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又闯进来。呵……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她慢条斯理地收起这两样东西后，打开水龙头，将手用洗手液反反复复洗了四五遍才满意。
擦干手后，她从鼻子里拿出两只小巧的鼻塞。
*
乔以岑躺在床上，来回翻了好几个身，就是睡不着。
怀孕之后，她就对各种气味更加敏感。
过去她很喜欢洋甘菊的气味，如今离着这么近闻它，时间一久，她就觉得头昏脑涨得厉害，于是下床，拿起那瓶花就丢到了室外阳台上。
她拉上阳台的落地窗，又重新拉起半透明的杏色纱帘。
回到床上躺下。
没了那股子味道，她觉得舒服多了。
*
乔以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管家阿婆来敲她的门。
她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到门口。
“小姐，卢医生来了！”管家阿婆说。
“好的。让他稍等片刻，我这就下去。”
管家阿婆先下去传话了。乔以岑走进浴室简单梳洗了一番。在自己的家中，她没那么多讲究，就把头发胡乱扎了个髻，换上一件素色的连衣长裙，看上去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这就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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