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珑在徐梦兮的催促下,三日后返回了京都城。他答应过徐梦兮要振作,等她回来。
他强迫自己按时起床、按时上朝、每日给皇上请安。然而,心中对徐梦兮的思念却不曾减少半分。
“臭小子,你最近怎么瘦这么多?”皇上怜惜对的捧着宇文珑的脸颊,“那丫头,当真不肯回来?”
“父皇,别问了。”宇文珑晃了晃头,挣脱开皇上的手。
“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过五日,你便要大婚了,振作起来。”皇上拍了拍宇文珑的肩膀。
“父皇,我……非得娶薛雨瑶吗?”宇文珑拉了拉皇上的袖子,“我不想娶她,我想……”
“你想娶那个小不点,父皇知道。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等小不点回来,你可以让她做你的侧妃。”
“她……她回不来。”宇文珑低垂着头,苦笑了一下,“好吧!娶谁都一样,多个筷子罢了!”
皇上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宇文珑回到“平南王府”,命人将自己的东西移至“沁竹轩”。看着忙乱搬东西的下人们,宇文珑想到了五年前。
他答应与她换院子,没想到居然这么久才兑现承诺。
“小豆丁,这回你满意了?你你心心念念的大院子,你回来就能去住了!”眼角滑过一抹清泪。
小厮走进宇文珑身旁,“王爷,青川来信了。”
宇文珑心中一颤,他回到京都都快三个月了,那丫头连半个字都没写过。眼前这封信没有落款,显然不是小豆丁写的。
宇文珑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紧紧盯着却不敢接过来。双手拄着膝盖,紧紧的吸了吸鼻子,“豆丁,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一口鲜血吐出,宇文珑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睡梦中,他仿佛回到了青川城,脖子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喊着他“哥哥”。
宇文珑睁开眼睛,李云兮如雾化一般,呈现在眼前。
“哥哥,等我!”
话音刚落,这雾一般的影像渐渐淡了,渐渐隐去了。
宇文珑的心像是被人撕扯一般疼得无法呼吸,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张大的嘴巴抖动着。
这一刻,不知为何没有了眼泪。是心的剧痛堵塞了泪水,还是他已经痛到无法感知一切了。
皇上看见儿子醒过来,急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事情朕知道了,小丫头也不希望看见这副样子。”
宇文珑似乎听不见皇上的话语,怔怔的看着皇上丰富的表情。这一刻他似乎失去了立即能力,他读不懂这些表情的含义,呆呆的看着。
鲁元侯、墨羽,纷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表情回复他们。
“太子府”中迎来送往,人们都想对他表述什么,可他却无法感知到任何讯息。
宇文珑晕晕沉沉的再度睡去。
“哥哥,这儿蘑菇真多,你快点过来啊!”徐梦兮高高举起一颗大白蘑,笑盈盈挥舞着。
宇文珑跑过去,擦了擦她额角的汗水,“该回去了,这儿日头太足了,小心着了暑气。”
“哼!小气鬼!每次答应我出来玩,不是说怕着了暑气,就是怕着了凉。我难不成是纸糊的吗?”
徐梦兮环抱着粗短的手臂,嘟起嘴吧,哼唧着。
宇文珑蹲下来在她腋下挠了挠,“那咱们去集市买柿饼好不好?”
不等徐梦兮回话,双手将她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徐梦兮将头枕在宇文珑的头顶上,“哥哥,你要学会坚强,等我回啦。”
宇文珑攥着徐梦兮的手握空了,“豆丁!不要走!”
宇文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喊“豆丁不要走……”
泪水本用而下,心如被利剑翻搅一般疼痛难忍。宇文珑哭得面部扭曲做一团,随后身体蜷曲着也缩成了一团。声音时高时低,似乎每一声都想是从血管里挣脱出来。
他的哀嚎引来了随侍的宫人,他们不敢劝慰,不敢出声,都默默跪着陪着宇文珑悲伤。
半个时辰后,鲁元侯赶了过来,看着满院子、满屋子的宫人,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本侯陪太子说说话。”
人都走干净了,鲁元侯抱住宇文珑的肩膀,“小珑,哭吧!哭够了,咱们再聊。”
夜幕深邃起来,竹屋内点燃了烛火。宇文珑看着摇曳的火光,渐渐的止住眼泪,“我想去找她。”
鲁元侯扭头看了他半晌,点点头,“也不是不行,之前毕竟你对不起小丫头太多了……”
鲁元侯突然止住话语,低下头。他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去戳他的伤口。那些过往,无论悲喜,此时对宇文珑来说都是道道伤痕。
宇文珑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不多时,泪水涌上眼角,他又啜泣起啦,“我就是个混蛋,她如果我信她,就不会跟她发生争执。发生争执我还……动手!”
宇文珑狠狠拍着窗框,发出咚咚的响声。
“小珑你别这样,都怪我口无遮拦。”鲁元侯握住了宇文珑的手,“等你好一些,咱们就去找她。”
鲁元侯费了好大劲,才将宇文珑哄睡了。
墨羽从房梁上跳下来瞥了鲁元侯一眼,“侯爷,您骗人的功夫见长啊!我小妹是死了,又不是离家出走,如何寻找?”
鲁元侯看宇文珑已睡熟,拉着墨羽出去了,“我说二皇子,您可不可以小声点。本侯费多大劲,才把这位祖宗哄睡了。”
“他,害死的我妹妹,我还管这些了?”墨羽眼白通红,蹙了蹙眉,冷笑着。
鲁元侯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来,若是真的这么激动。刚刚太子醒着的时候怎么不现身?”
墨羽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小兮让我保护他。你以为我原谅来这儿啊!”
墨羽讲述了徐梦兮临终前的嘱托,让他来保护宇文珑。
鲁元侯这才算安心,拍了拍墨羽的肩膀,“正好,他醒了,你来应对吧,本侯回府了。”说完打了个哈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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