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襁褓里的琴歌想得头痛欲裂也没有想出自救的办法,直到接了长孙无垢进入主院前都没有想出办法。
抱着襁褓的李世民心中有轻松也有忐忑,这么久了,又喂下了那么多砒霜,此刻襁褓里的孽种不哭不闹,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到,想来应该是已经死去。只是一会儿若父亲发觉,自己还得想个说法搪塞过去。
进入大厅,李渊看到儿子怀里的襁褓,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席便要上前来抱孙子。
琴歌看着这中年人脸上的表情,自然猜出这应该便是自己的爷爷李渊了,心意一动,用出了史上最卑鄙最无耻的杀手锏——嚎啕大哭!
琴歌是想告状来着,可他现在嗓子尚未发育好,说不了话,唯有大哭。
“哇……哇哇……”
李世民完全没有想到本应该已经死亡的小小的婴儿居然会突地便发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强大哭声,被吓了一跳,手一松,襁褓居然掉到了地上。
李渊大怒,上前抱起襁褓,一脚就踹在了李世民小腹上,顿时将他踹倒在地。
李渊狠狠的瞪着李世民,“废物,连个孩子都抱不好,给我滚一边去。若是我孙儿摔出个好歹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世民不敢反驳,讪讪的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李渊小心翼翼的拨开襁褓,见孙儿无恙,赶忙又将襁褓裹好,而后焦急的拍着襁褓,哄着孙儿。
琴歌逃离了李世民的魔掌,自然不哭了,看着眼前慈祥的李渊,鬼使神差的从襁褓中挣脱出小手,轻轻抓住了李渊的长须,脸上露出来大难不死的开心笑容。
李渊没有将孙儿的手拿开,反正也不疼,再说了,就算是被拔了几根胡须,重视亲情的李渊也只会觉得孙儿身体健康,力气很大,只会开心,不会生气。
看着孙儿的笑脸,李渊竟不顾大厅内的妻妾和子女,如同个老小孩一般挤眉弄眼的扮着鬼脸逗弄孙儿。
逗了好一会儿,琴歌配合着李渊,一直笑着,脸都快笑抽筋了,但李渊依然乐此不疲。
李建瓴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李渊身边,“爹,大家都饿了,还等着您开宴呢!”说完就要去父亲怀里接过侄儿。
李渊很是不舍,但女儿说的有道理,作为一家之主,自己不发话在这逗弄孙儿,其他人也不自在。
小心翼翼的将襁褓递给女儿,李渊不忘嘱咐,“建瓴小心些,若是孩子不高兴了,你可得还给我。”
琴歌心中一暖,虽然为了讨好爷爷,自己笑得很累,但换来了李渊的关心与疼爱,也值了。至于让李建瓴抱自己,琴歌并不反感,只要不是李世民或者长孙无垢便好。
庆祝李家添丁的家宴开启了,上首的李渊笑容可掬,便是连平时不怎么爱吃的菜也吃了几大口。
下方的一众子女见近年来被隋帝压制,壮志难酬的父亲如此高兴,也都为李家添丁之事而开心,至少这个孩子似乎驱散了李家的阴霾。
唯有李世民坐立不安,胡乱的夹着菜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家宴结束,李世民示意身旁的长孙无垢去妹妹怀里接过孩子,却不曾想,长孙无垢刚伸出手,琴歌便又开始哇哇大哭,吓的年仅十三岁的长孙无垢不知所措。
李世民赶忙上前安抚妻子,而后强行从妹妹怀里抢过襁褓,也不管孩子尖锐的哭声,便要离开。
却不曾想刚至门口,便见到一脸血污的侍琴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李世民心中一震,襁褓再次脱手。
这次琴歌没有摔到地下,而是落入了母亲温暖的怀抱,琴歌立即止住了哭声,眼睛不带一丝泪花,只是关切的看着母亲。
坐于上首,有些醉意的李渊看着一身脏乱,满脸血污的侍琴,刚要出声询问。侍琴却抱着襁褓跪行上前。
“李老爷,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李老爷看在孩子刚出世,也是李家骨血的份上,饶我母子一命,李家容不下我和孩子,我这便带孩子离开,即便上街乞讨,我母子二人也绝不敢高攀李家,纵死也不敢再踏入李家半步。”
侍琴说完,将儿子的小脸凑到满是凝固血污的脸上,感觉到儿子的体温后,紧绷的心放下了一点,而后将襁褓放到身旁的地上,恸哭着磕头告饶,额头上原本已经干涸的伤口崩裂开来,地上留下了一片血花。
李渊被侍琴的话语所惊,酒也醒了,一脚将身前的案几踢翻,残羹冷炙洒了一地,大步上前将襁褓抱在了怀里,而后招呼女儿过来将侍琴扶起。
李渊检查了孙儿,见没有被吓到,还看着自己笑,愤怒的情绪也松了下来,但对侍琴还是有些恼怒,居然妄图带长孙离开李家,不可饶恕。
昔年民间谣歌有《桃李章》曰:‘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传入杨广耳中,杨广因三征高句丽失败,也有预感到自己的王朝将不保,于是还专门请过一个著名的相师,来测算隋朝的国运。其中,有一个相师告诉隋炀帝,隋朝江山将不保,隋朝将会被李姓之人篡夺皇位,取而代之。由于杨广非常笃信这位相师的话,于是便开始寻找这个篡夺自己江山的李姓之人。
李渊在得知隋炀帝的杀心之后,便开始假装纨绔子弟,整日里吃吃喝喝,一副毫无作为的样子,来蒙骗隋炀帝。最后,隋炀帝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便认为李渊是一个不成器的人,便对他放松了警惕,绕过了他。
但也因常年纵请歌酒,堂堂唐国公李家也因此落魄了许多,家中经济条件确实不好,但也不至于过到容不下侍琴母子二人的地步。
“你且说说看,因何要离开我李家?若是说不出个理由来,老夫定不饶你。”李渊冷冷的看着侍琴。
侍琴抽泣着,正要将李世民毒杀儿子的经过说出,却听李世民怒喝:“你这贱婢,意图谋害我长子么?我这便将你毙于剑下。”
李渊听到二儿子的话,本就精明的他立马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侧身挡在了侍琴面前,冷喝一声,“孽障!你要杀谁?给我滚出去。”
“父亲……”李世民大急。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么?”李渊唤过伺候在厅内的丫鬟,让她们搀扶住侍琴后,将襁褓交给了女儿。
“既然这孽障容不下你们母子,那你们便便搬去与建瓴一起住吧。我李家还没落魄到需要让孙儿乞讨活命的地步。”不等侍琴答谢,李渊又温和的交待女儿,“建瓴最是慈爱,像极了你母亲,日后,你这侄儿母子便交由你照顾了。”
李建瓴看着侍琴那满面的血污以及身上还沾染着生产时血渍的襦裙,对二哥也很是不满,见父亲吩咐,自是点头应允了,而后抱着侄子领着几个丫鬟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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