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丝丝清风拂过脸颊，层层剥离尚未清醒的睡意。
柳云寒打着哈欠，扶着窗沿朝外看着街上逐渐多起来的人群，他们的朝向一致，一路向北直奔穹禹主峰而去。
今日过后北守小镇又会恢复以往的平静，再像这般热闹可就得一年以后了。
“寒哥，瞧啥呢，快去洗洗，该走了。”大平拿着手巾胡乱擦着脸，提醒着。
“没事，来得及。”话虽如此，但柳云寒还是立刻转身拿起一旁的木盆朝水房而去。
很快洗漱完毕，外出去买早餐的二皇子也回来了。整个小镇早就为今天做好了充足准备，所有商铺都是彻夜经营，即使日头还未升起，货品就已备好。
一人两个大肉包子，配着一大碗米汤，麻利的扫进肚子。没有饭后的的休憩，直接披上外套下楼。街上的人相比刚刚只多不少，目标明确，沿着主路直奔北行。
两人融于人群，只是走着走着却发现个怪事。无论走到哪，身边半丈内始终没人，即使道路略显拥挤，好像都是有意的避着他们。
大平也发现了这情况，偏过头看了过来，而柳云寒就只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
想来自那夜大火后就被人们记住了，现在自己就像是扫把星，讨人嫌弃又引人厌恶。在他们看来，自己来参加纳新肯定是憋着坏呢，那夜的大火就是最佳的佐证。
笑了笑，心里想的倒是清楚的很。只要能留在穹禹，找到自己追求的东西，还管他外人怎么看。
就这样，在怪异的环境下，终于来到主峰山脚。
除了西边几座独立的破砖房，那房子就是前几日收押他们俩的地方，再无其他。杂草枯枝断木随处可见，完完全全是远离人世的荒郊模样，若不是有穹禹门人等待指引，隐秘荒废中的上山路可能正经需多找一阵子呢。
缓步向上，山体陡峭，却因有前人铺设的方砖缓路，不至于过多劳累。整整一个时辰都用在了爬山上，终于来到主峰山腰，站于入口，山门全貌尽入眼底。
南为来路，北靠遮天峭壁，东西乃无际断崖。其中无数楼阁高耸，街道横竖遍布，俨然一座巨城，规模远远超过山脚北守小镇，甚至远超所知各国都城。
只是柳云寒瞧着却有种失望的感觉，原以为穹禹乃五门之首，完全脱离尘世，宗门所在定也不同寻常，不说如仙境至少也会是气派凛然，如今所见除了建于山脉之中稍显特殊，其他方面也只是没有城墙的寻常城池。
“那个，愣什么呢，快随着走。”
大声的提醒来自道路旁守备着的穹禹门人。
宽广主路由南相比贯穿整个山门，两侧每隔几丈就有两三门人站立守备，看来是防新人有意无意的去往山门其他地方。
柳云寒点着头回应，继续随着人群向前。
主路尽头，一堵朱红高墙，就如曾见过的皇宫一样将庄严隆重围里面，其中所有无从得见。
墙前空地摆设一排方桌，每张桌皆有人执笔记册，而其前早已排上了长队。
“随意排队，核准身份。”
又是穹禹门人的指示，柳云寒两人先一步混入队列等待。
无聊且漫长的等待，终于轮到。
“姓名？户籍所在？”
“柳云寒，央国曲阳人。”
那记录的门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瞥了一眼。再问：“父母名讳，可有兄弟姐妹，及其名讳……”
还没开口，那门人继续补充说道：“……亡故也需报出。”
柳云寒反倒停顿半刻才回复：“家中兄弟三人，父与两兄皆亡故。母柳李氏，名真。家父柳骁麟，长兄名苍青，次兄……”
二哥柳曦煦的名讳还未报出，却已见笔尖于册上一笔笔写出。
“好了，经后方大门进入等待。”
一时间柳云寒竟有些恍惚，也不知该所说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离去，追上远方等待的大平。
穿过厚重红木大门，依然还有段路要走。一段长廊，两侧是与外等高的砖墙，如战事瓮城般，直叫人感觉压抑。走着走着，耳边竟能听闻铁器碰撞所发出的叮当之响，虽是微弱却延续不断，至终也不见源头何在。
此长廊应就是整座山门的最北向，抬起头万仞峭壁近在眼前，竟有触手可及的错觉。
渐行渐远，朝着内门而去，即使身边三五成群人声鼎沸却依旧感觉越发压抑。这个时段早已是日头高升，但周边却是逐渐昏暗，甚至长廊两侧立着燃烧火盆用于照亮。
又是一道相同的宽大厚重木门，这一次跨过豁然开朗，除了照明的火光增多，还有身处进广阔的空间。
依峭壁而建的巨大广场，置身其中独感渺小，涌入的纳新千人如蝼蚁般汇集。方砖铺地好似无边无际，建筑唯有最北大殿傲然独立。
最先挡住人群行进的是三块写满字迹的布告立牌，柳云寒两人定步详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姓名。很快就瞧见了自己的名字，只是除了名字外，布告上再没有写其他任何东西，暂时还没搞懂这些是做什么的。直至大平来到最右侧的布告寻到名字，猜测或许是以此来分组，方便纳新的快速有序进行。
绕过布告，又见很远处立着不少石像，只能隐约瞧清是各种野兽的形象。
若说那些石像是装饰摆设所用，但那位置估摸着却是广场正中，显得极其突兀。再与广场的宽广相比，石像可就小的很，气势上完全不符，可没听说哪家会以如此风格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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