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的逼问没有停，加大响度，咄咄逼人：“你以为我们惩戒司是做什么的。你们这帮刚上山的新芽子，不懂规矩自然要严加管教，整整一周，每天都发现你在秘密修行。还在狡辩什么？”
其实大可直接回呛，那是家中世代相传的独家心法。但就在打算开口讲明之时，却回忆起二哥再三的叮嘱：柳心经万不可传于他人，甚至不可令外人知晓。
小时候，二哥每一次的传授教导都要不厌其烦的加上这一句。即使耳朵都听出茧子，二哥却依旧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我修的只是央国流传的普通心法……”
“那你道出名字，我穹禹书阁虽不及琉璃宫藏尽天下，却也算有其八成。”
李叔直接反驳，没有一点延迟，好像早有准备。
柳云寒同样没有犹豫，刚刚说出那句话就已经编好了名称，就算书阁收纳广泛，也肯定会有不完整的可能。
“无天决。”
“呵呵。”李叔大小，说着：“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不用犟嘴。是谁我心里有数，到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此言一出柳云寒竟心生恐怯。即使是在自己房间翻出心法字据，但那也无法确认罪责，按照事实反驳咬死就是由旁人栽赃，同样也没法反证。但怕就怕在此时会有人承认私下偷将心法传授，那样就再也辨不清了。
大平就是关键。
他确实曾经打算偷传心法给自己。即使未收退回，纸张字迹也不相同，那些也都已无所谓了，只要他承认了，这个罪就算侧底犯下了。
从发现心法那刻开始，心中虽满含愤怒，却丝毫不曾畏惧，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但现在心底竟渐渐发怵，就怕大平会如实讲出。
心中发慌，每一刻都是煎熬，虽表情顽强不变，但焦急中的汗水还是会一点点挂上额头与脸颊。
李叔自然注意到了，却也没拿汗水做文章，而是似笑非笑的调侃着：“干等也是等，要不给你讲讲偷师学艺在门规中的惩戒吧。先以杖挞背百下，肉体疼痛也没什么，紧随其后便会逐出山门，再也不留。偷给你心法的人同样如此！”
随着话语落下，门外走进一个惩戒司之人。手中还攥着几张纸，拿上前与李叔手中的心法比对。
柳云寒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叔细小举动，虽保持面无表情，但左右频繁摆头，以及微微皱起的眼梢都是暗示。显然结果不如李叔意愿，猜测大平被盘问时滴水不漏，毫无任何可疑蛛丝马迹，如此才要拿出以往笔迹相加对比。但结果依旧不如愿，字迹相差巨大。
瞬间有了底气，一切疑虑烟消云散，倒要看看这个姓李的要如何将最罪证压在自己身上。
李叔不怒反笑，意味深长。优哉游哉的说着：“再等等，不急。穹禹与你亲近者不止一人。”
还在等谁？除了大平与自己关系亲近，旁人都是避而不及，哪还有什么亲近之人敢违反山规，即使败露会逐出山门也要偷赠予心法。
脚步声再次从外响起，明显有人被押送而来。
闻声转头看向房门，柳云寒绰手不及，完全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承认罪责。更为矛盾的地方是，其实早就应该猜到是他在盘算栽赃。可如此承认罪行之后，也要受到同等责罚——杖刑，逐出山门。
不惜赔上自己在穹禹的未来，就只为了算计？
进门之人正是崔过，一脸惶恐，语气唯诺满是愧疚：“柳兄，对不起了。我真的害怕，只好将心法偷传于你的事实全盘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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