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青婆刚刚开口，就被狐夫人打断了，“唤我夫人吧，青婆怎么又忘记了？”
“小姐是未嫁之身，何来夫人一说。”青婆是从小照顾狐夫人长大的，她与狐夫人感情深厚，自然会为自家小姐不值。
狐夫人没有说话，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青婆便知了她的意思，悄悄离开了。
……
那年她进入人类的城池中，只是想要一双鞋子，不知为何，见到她，城中人类四散而逃，有修士对她出手。
为了不受伤，她只能逃离，却在出城路上被修士们堵住。
“妖狐，哪里逃！”
“区区狐妖，竟敢来人类城池，今日必定取你性命！”
修士们拔剑相向，狐夫人被他们团团围住，小脸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他们要对他喊打喊杀。
正当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之时，一个声音传来。
“这这么热闹，诸位是在干什么？”
来者一身青衣，手持一把纸伞，头上戴着斗笠，遮住了半张面孔。
见他来，人群分散，修士们挤成一团，硬生生为那人让出路来。
“陈师，这狐妖闯入城中，我等在为民除害！”
“是啊陈师，妖族与我人族向来不容，这妖竟敢如此大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周围的人叫喊起来，嘴里喊着要除妖卫道，一个个看上去义愤填膺。
陈虚抬手轻轻一挥，周围修士便安静下来，不再言语。
他走到狐妖面前，问道，“小狐狸，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我……我想要一双鞋子！”狐夫人的尾巴抖了抖，遮住了脏兮兮的脚丫子。
不知为何，在这位青衣修士面前露出自己灰色的脚丫，狐夫人竟觉得有些羞赧。
“一双鞋子？”陈虚有些困惑，目光扫过被尾巴遮住的脚丫子，伸出手，“随我来，我带你去买双鞋子。”
“陈师！不可！这可是妖，最会骗人的妖！”有修士大叫起来，吓得狐夫人把刚伸出去的手猛的缩了回去，抱着自己的尾巴嘟起嘴。
“喂，好看的哥哥，你也觉得我会骗人吗？”
“骗人？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会骗人呢？”
陈虚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城里的成衣铺子。
老板缩在柜子里面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狐妖别吃我，我太老了肉太柴不好吃……”
“叩叩——”
陈虚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两下，“店家，出来做生意了。”
听见声音，店家伸出头，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入眼就是两只狐狸耳朵，两眼一瞪，竟是要昏过去。
陈虚手指一弹，一颗丹药凭空出现，射进了店家的嘴里。
店家睁开眼，见狐妖还没走，竟是又想要装昏。
“店家，有我在，她不会伤到你的。”
自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店家只好爬起来，抖着声问道，“这位，这位狐妖姑娘想要什么？”
“我要一双鞋子，还有，我不吃人的。”
狐夫人抬着下巴，略显骄纵的样子。
店家知道这是自己说的话被听了去，面色讪讪，转身去里面找鞋子了。
“咦，这身衣服好好看，我可以要那双鞋子吗？”
小狐狸一扭头就看见了被好好放置起来的一身红色嫁衣，她的手指指着与嫁衣放在一起的鞋子，仰起头问陈虚。
“傻狐狸，知道那是什么吗？”陈虚揉了一把狐夫人的脑袋，“女孩家嫁给心上人时穿的衣服，小狐狸等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可以穿了。”
“哦……”狐夫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问道，“那我能不能要那一双鞋子，我喜欢这个颜色。”
大红色的绣鞋如火一般，店家捧着鞋子走出来，看见狐夫人选了这双鞋子，脸上闪过一丝肉痛。
“狐妖姑娘好眼光，这是用鲛人一族的产出的火云布做的鞋子，这是最后一双了，狐妖姑娘喜欢就拿走吧。”
“可以吗？”小狐狸抬起头，抓住陈虚的衣衫。
又有谁能够拒绝萝莉的请求呢？
陈虚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十枚灵珠放在柜台上，“店家，这双鞋子，我买了。”
店家眼角抽动了两下，张嘴似要说什么，小狐狸眼睛轻轻一瞥，店家便一手撑在柜台上，动了两下嘴唇，还是没敢说，道长你给的钱太少了！
陈虚取过鞋子放在小狐狸的身前，“试试合不合脚。”
小狐狸缩了缩脚，她的脚丫子脏兮兮的，不想弄脏好看的新鞋子。
陈虚一下子看出了小狐狸的心思，手指微动，水流凭空出现，包裹着小狐狸的脚。
小狐狸用手指戳了戳小水球，晃了晃小脚丫子，头顶上的狐狸耳朵抖了抖，到时少了几分妖的凶性，显得有些可爱。
等到小狐狸洗完了脚，穿上了身前红色的鞋子，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对着陈虚露出了一个笑容。
“小狐狸，有了鞋子就早些离开吧。”
陈虚抓住了伞柄，轻轻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店铺周围的修士让出一条路来，有不少修士拱手作揖，“恭送陈师。”
“哥哥，你要走了吗？”小狐狸抓住了陈虚的衣服，抬起头看着陈虚。
“我……我好害怕，哥哥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家很近的。”
小狐狸圆溜溜的眼睛显得可爱，让陈虚想到了在另一个世界的妹妹。
他的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丝悲伤，手指微动，轻轻抚过小狐狸的脑袋，“走吧，我送你回家。”
“嘻嘻~”小狐狸展颜一笑，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陈虚有没有跟上。
……
一座荒凉的山头，有一颗松柏树，树根隆起，形成了一个小窝的样子。
小窝里面铺着些干草，还放了几个酸果子。
“哥哥，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青婆，这是送我鞋子的哥哥。”
小狐狸的手放在树干上，一道淡淡的虚影出现，对陈虚做了个揖，“多谢这位公子送我家小姐回来，此地庙小，就不多做招待了。”
这虚影便是小狐狸口中的青婆，这棵松柏树的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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