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室。
节能灯昏暗的光线照在中年女子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她挑了挑眉毛。
“想在这里住下来？你是在向我要居民申请表吗？你可知成为容城居民的条件？”
霜月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是能力者。”
“能力者？能力者那可太多了。能活到容城的，除了那些好运的普通人，就剩能力者了。”中年女子不置可否。
“几阶？”
“一阶。”
“一阶？”
中年女子轻哼了一声，耐人寻味地将这个词在舌齿间反复品味。
“能力呢？”
“念动力。”
“哦？”中年女子眼前一亮，她收起轻视之心，“让我看。”
霜月操控着念动力，让自己从轮椅上漂浮起来，在半空转了一圈。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
“很熟练，精神力不错。什么时候觉醒的？”
霜月想了想，说道：“一周前，被丧尸咬伤。”
中年女子脸上露出了动容之色。
如果已经觉醒了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多，却还是一阶能力者，就说明没有潜力。就算是稀有的念动力，也不那么值钱了。
但只觉醒一周，便可以自如地操控念动力，甚至让自己浮空，那就很了不得了。
“无论多么有力的大力士都无法将自己举起”。
但是念动力超出了现阶段人类所理解的物理法则，它可以凭空建立支点，也可以直接作用于人体。
浮空飞行则是比较困难的一种技巧，有些念动能力者甚至一辈子都无法理解飞行为何物，他们只能在脚下制造空气平台，达成某种“伪浮空”的效果。
这就是“想象力”和天赋的差距。
或许是因为霜月天生无法走路，对她而言，坐在轮椅上前进，就好像是在离地五厘米的低空飞行一样......
“你可以领一张申请表。不过今天的申请表已经发完了，明天和后天的也都被预定了。”
霜月一脸错愕。
“黑，真tm的黑！”石磊在心里暗骂道。
他上辈子离开聚集地后就一直呆在公司。
公司虽然跟各大城市都有贸易往来，但在世界各地有着自己独立的分部和地盘，并不将基地摆在特定某座城内。
因为一旦这样做，就会与该城的势力牵扯过深，容易受到“裹挟”。到时候“天堂制造容城分部”就变成“容城天堂制造分部”了。
所以石磊并不知道这些城市的潜规则。
“——不过，我可以为你插队。”中年女子说道，“那些花钱买申请表的废物，就算是去了居民登记中心，也基本没法过关。”
“感激不尽。”霜月微微朝中年女子鞠了一躬。表情却没有什么波动，似乎拿到申请表是理所当然一样。
这回霜月不再拍对方的马屁，就连心灵能力也没敢对着中年女子用。
因为中年女子明显不吃这一套，而且既然她敢独自一人出现在询问间，边上连警卫都不带，说明对方一定也是能力者。
所以霜月故意做出一副自信高冷的模样，说不定还能让对方高看一眼。
“到了居民登记中心，那边的人会为你进行更精细的能力检测，希望你没有骗我。”中年女子深深地看了霜月一眼。
霜月点了点头。
接着，中年女子又例行问了她几个问题，给她拍了照、按了指纹。
接着是过安检。
搜身的过程很顺利。
虽然中年女子要求霜月脱光，但毕竟双方都是女人，因此也没有好尴尬的。
反倒是石磊紧张兮兮地用精神力掘地三尺，扫描周围是否有隐藏着的“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没找到，却不小心看见隔壁间那几个兵pi子正对着一名全身赤裸的少妇上下其手，嘴里讲着过分的黄色笑话。
少妇眼里噙着泪，一边任由兵pi子们摆弄身体，一边在“日证”上签字、按指纹。
再隔壁则是那少妇的木讷丈夫。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信用币，心痛地递给了满脸横肉的检查员。
检查员看了看信用币的面值，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然后默不作声地将那满满一麻袋男人准备带进城卖的蔬果放进了安检仪器。
等那一大袋蔬果从仪器里出来时，居然整整少去了三分之一。
木讷丈夫看着袋子，用力咬紧牙关。却没敢多说一句话，多看那检查员一眼。
他匆匆拿起麻袋，接过“日证”，低眉顺目地从检查员胯下爬着离开了。
石磊收回了精神感知，没有再看。
“果然是小城，管理混乱，难怪后来对尸潮的反应那么迟钝。容城的灭亡不是没有缘故的。”石磊在心里骂道。
他暗自庆幸霜月没有落在那些**子手上。
同时也为少女的机智感到赞叹。
要不是她用心灵能力暗示了外面那名办事员，来为她搜身的绝不可能是这名被叫作“兰姐”的中年女子。
“这是什么东西？”
中年女子指着从少女怀里跳下来的史莱姆问道。
霜月歪了歪脑袋，不十分自信地说道：
“宠物？”
“这团会动的泥巴？”中年女子明显没有接触过acg文化，不知道史莱姆是什么东西。
霜月也不想多此一举，跟对方解释这个名词。
于是只是说道：
“不知道，应该是变异的品种。没有攻击性，没有脑子，会吃些草啊什么的。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我一般用来当抱枕。”
中年女子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史莱姆，整根指头都软软地陷了下去。
“有点意思，不过......”
她抓起史莱姆，猛地向墙上扔去。
“卧槽！”
石磊眼睁睁看着中年女子的胳膊突然臌胀了一大圈。
下一秒。
他就像是撞上了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铁质的墙面朝他急速逼近。
“要死要死要死！”
【力量：45】
【速度；1200Km/h】
【距离：3.3米】
【接触时间：0.01秒】
【应对方法：无】
【回避不可】
“这老阿姨怎么是个三阶力量能力者啊！”
在加速了百倍的思维中，石磊也只来得及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随后就如同烂番茄一样被糊在了墙上。
砰！
血浆四溅。
“哥，你没事吧！”
石磊昏过去了约莫两三秒，就被霜月焦急的声音唤醒。
“没、没事......”
只见他变成了一张薄饼，缓缓从墙上滑落，随后在中年女子探究般的注视下，一点点重新缩拢成球体。
“嗯，的确没有攻击性，不会反击，只存在一些微弱的本能。”她这么说着，向脸色有些苍白的霜月点了点头。
“居然敢这样对哥哥，杀了你、杀了你......”霜月双眼无神地在心中念道。
石磊感受到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从霜月身上传来，他从未见过妹妹这样的一面。在担忧的同时，又有些温暖。
“霜月你先冷静，我没事，进城要紧。”
石磊将精神力的触角探入少女心中，柔声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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