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初月坐在窗边,极力撑开眼皮看着月亮。我太难了,我实在是太困了。她伸手恨恨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天快亮了,一定要撑住,千万千万要等天亮了才能睡。
花园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有人越走越近,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嗯?好像是薛曜和白里起的声音?初月强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偷听。
这俩人一时咣当咣当地刨着土,一时又窸窸窣窣地拨动着园里的花木。只听薛曜道:“这个头破了,活不成了……这个也只剩一只脚了,先把脚埋在这里吧。那边缺胳膊少腿的也都直接埋了,烂在土里正好做肥料,上头的花能长得好点。”
白里起道:“将军,这个头还没有全断掉。”
薛曜道:“也活不成了,直接拧断吧。”接着传来清脆的“咔嚓”一声。
初月听得毛骨悚然。老天爷啊,这两个人居然大晚上的在花园里头埋尸?!怪不得人人都说薛曜是断头台成精,怪不得薛府的花草长得这么好,原来底下埋的全是白骨!这、这……要是哪天我把他惹急了,他不会要把我也埋了吧?
她脑海里浮起一幅画面:花园里那棵湘妃竹旁有个新挖的坑,薛曜看着她阴恻恻地笑:“你名字里头有个月字,那就在你坟头种一棵月桂吧。”
初月吓得浑身一哆嗦,脚上的铜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她急得像个没头苍蝇,跑到床边掀开被褥就钻了进去,蒙住头大气也不敢出。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薛曜带着白里起走了进来,在床边站定:“白先生刚才可听到声音了?夫人怕是梦游了,快取一套金针来,给夫人治治。”
初月忙探出头,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这夏夜闷热,真是令人不得安睡……咦,夫君,白先生,你们怎么在我房里?”
薛曜不说话。他手里拿着一把花剪,锋利的刀刃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初月忙往床里缩了缩,抖抖索索地道:“有话好好说,抄家伙干嘛?实话告诉你,你的秘密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要是敢伤害我,我就、我就告诉父皇!”
薛曜一凛:“哦?那你倒说说,你知道我什么秘密?”
“你非要我说穿不可?”初月快哭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那一条条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人命?薛曜不解:她何时见我杀过人?
初月继续控诉:“死者为大,不管方才外间那些人是你杀的还是别人杀的,你都应该把人家的尸首送回给家人好好安葬才是,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埋在自家院子里啊!况且给草木施肥的办法有很多,你要是放下屠刀,我可以把御花园的师傅介绍给你……”
白里起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见薛曜眼神不善地瞪他,忙退了出去。薛曜万万没想到初月眼中的秘密居然是这个,一时百感交集:“徐初月……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初月忙掀起被褥盖住头:“别别别!不用敲开了,我脑袋里就只有保命两个字,求你了!”
薛曜笑了笑:“如此……就好办了。”
初月警惕:“办什么?”突然颈后一痛,是薛曜一记手刀劈了下来。他低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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