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努力吞咽了一下，伸手去够桌上所剩无几的螃蟹。
她平时不怎么吃，有了工具也不懂得如何使用，一般都是直接塞进嘴里一顿乱啃把壳咬碎，把肉吸出来。
既然姬书这样要求，那就没办法了。
楚鸿弯唇，掰下一根蟹钳不怀好意的送进嘴里，“咔咔”两声，蟹壳粉碎。
姬书方才还在看着她，这会儿被锦桃燃点到名应付着肖王妃去了。
楚鸿抓紧时机捏住蟹钳，抽出来后极快的扔进了姬书的碗里。
姬书正说着话，声音被她动作打断，他取来帕子，擦拭着被楚鸿食指误蹭到的手背。
“您吃。”
楚鸿弯眸，刻意忽略他“仿佛吃到苍蝇”般的嫌恶表情。
小样儿，跟姑奶奶斗。
她亲眼看着宁祁面无表情的把蟹肉送进嘴里咀嚼。
干成了这件小事儿后，楚鸿直到晚上回屋都很开心。
又打发了住在隔壁，邀请她一同商议明天如何收鬼的锦桃燃。
她躺在了榻上。
在这个娱乐生活贫乏的地方，她一没小姐妹扑蝶赏花，二没这才赋吟诗问柳。
虽然因为真实感的缘故也会有困乏饥饿的感觉，但是不会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说到底，睡觉只不过是她度过这个漫漫长夜的一种方式。
至少楚鸿躺在榻上阖眼的那一刻是这么想的。
然，当她半夜被渴醒打赤脚下地喝水，看见窗台上倚框而坐的那道身影时，她就知道。
今夜，注定无眠。
楚鸿紧盯着黑影，“咕咚”的吞咽了口水。站在原地打算恢复一下心跳，方才没睡醒乍一看，还以为是那只红衣女鬼今夜来扒她窗户。
镇定下来后，她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你们反派……都这么喜欢半夜坐在别人的窗户上赏月吗？”
“？”姬书很明显没听懂楚鸿在嘟囔什么，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个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没什么。”楚鸿放下水壶，“咚咚咚”的推后几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睡了。”
……
姬书凝望了她半晌，压低声道：“楚鸿，你过来。”
楚鸿不知道他又半夜发什么羊癫疯，走近了几步，借着月色观察他的神情。
平静
没什么。
楚鸿安慰自己，大大咧咧的走到妆台前等他开口。
姬书眉尖微扬，点点头。
紧接着，她捕捉到月色下一晃而过的刀光。
楚鸿慌乱的闭上眼，乍听见耳边金戈交错的嗡鸣，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袭来。
再睁眼，对上的是姬书熟悉的黑眸，墨色如夜般的黑眸，迸射着寒意。
“你的剑不错。”他手中弯刀回鞘，垂眼冷笑，“可惜跟了你这么一个主人。”
耳边仍旧回荡着雪影剑的哀鸣，它原本在楚鸿的背包中，游戏设定，法器只有在察觉到主人有危险后才会无令行动。
也就是说，姬书方才真的动了杀心。
“你刚才想杀了我？”
楚鸿惴惴，心有余悸。
姬书耸耸肩，表示自己只不过是想测试一下归仪宗所谓的大师姐究竟有多强。
楚鸿信了。
信他个鬼！
“行，您试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楚鸿双手搭在窗框上，偷偷攥拳：“我真的要睡了！”
姬书向外躬身一跃，衣袍翻飞，楚鸿才没时间看他耍酷，板着脸就要把窗户合上。
“楚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姬书看着她月色下照耀下白若霜雪的脸颊，唇瓣扬起了一个幽幽的笑容。
姬书要干什么想都不用想，把她骗到女鬼的院子里杀人抛尸，撇清关系。
除非她是傻了。
“不……”
「主线剧情无法拒绝，自动识别开启【金缕曲·钗佃约】，请您尽快完成任务」
“……去肯定不行！”
“等下。”
楚鸿叹了口气，把窗户合上后又从锦囊里找到了一只传信的灵纸鹤，压在锦被下面。
只希望锦桃燃不要睡的太深，楚鸿被害前还能垂死挣扎两下。
起码让他们两个人知道杀人凶手究竟是谁。
门没上拴，一拉就开。
所以楚鸿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一个比一个喜欢不走寻常路。
姬书就伫立在庭院中央等着她，他仰头望月的背影清瘦寂寥，像是风一吹就会倒般。
楚鸿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悲怆感，凌乱夜风中，一首诗跃然口上。
“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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