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一切都如二哥所说。”柳云寒自言自语，深深叹气迅速翻过井口跳入黑暗。
再一次瞧见光亮大概是半个时辰之后，井下虽伸手不见五指，道路却平整无阻，且无任何岔路，行进时双手抚着两侧墙壁都是光滑的石砖。
出口设置在一座假山中，只有头顶微弱月光可照明。假山所在正是一处园林，规格极高，即使在寒冬腊月也存在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覆着白雪依旧花花绿绿。
柳云寒暗自庆幸出处无误，接下来要走的路可是简单的多，至少他还算是熟悉。
刚刚探出身子就立马缩了回来，屏住呼吸藏在阴影之中。前方不远处，一队装备整齐的凶面禁军巡逻而过。待队列走远，方才小心走出继续前行。
穿梭于无数高墙与庭院之中，躲过了一队又一队凶面禁军，柳云寒终于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一处高墙所围的园林，没有先前的植物假山，只有一座人工所挖的湖水，即使在凛冬之时也不见丝毫结冰。
湖心正中有一座矮墙小院，相比来时路上高墙庭院的气派，这座小院风格显然格格不入，如荒野中临时搭设茅木板房般简陋。
借着黑夜的掩护，柳云寒骑坐园林的围墙之上，只是望着其中的景象不觉产生疑惑，甚至忍不住发出感叹：
“嗯？”
本该满是守备士兵的院内，在此刻却见不到任何一人。
其实柳云寒不只现在才困惑，来时一路所见便已让他生出不少疑问。路上虽然遇见不少巡逻的凶面，但相比正常来说少了许多。
短暂的思考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一笑随即翻身跃下围墙，反倒毫不掩饰的开始大摇大摆朝湖水走去。
踏上唯一通往湖心院子的木桥，柳云寒心中暗自庆幸，因为原本已经做好了在刺骨严寒的湖水中偷偷游过去的打算。
很自然的踏下小桥，来到湖心小院门前。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推单侧门就被打开。
院内空旷，除了正对的主房与左侧唯一的厢房外再无他物，哪怕半点装饰用的摆件也没有。
不理会旁边锁着的左侧厢房，径直朝主房而去。
“咚咚咚……”
轻扣三下，没有回应，但窗户上微弱的烛光与传出的轻微声响证实确有人在。
推开门慢步而入，眼中所见唯有杂乱不堪，遍地的污秽细碎：瓶碗瓷器被砸的粉碎，书本画册随意掷在地，也有摔烂的瓜果酒食，甚至部分都已腐烂破败。
抬头借微弱烛光望去，一人背影入目，身穿宽松红褐长袍黑发披散。显然此人知道有外人进来，却也不曾发声，只背对而站良久不动。
望着背影，柳云寒欲言又止，沉默良久也不曾妄动。直至那背影终于发言，声音深沉略带沙哑，只几个字却充分显出威严：
“为何不跪？”
柳云寒起先没有任何反应，但思考过后，还是缓缓跪下。
背影话语再起：“柳云寒，你可知罪？”
“知罪。”
回答的干脆，没有半点延误。
“何罪之有？”
柳云寒依旧不假思索，脱口而说：“未经征召，私入皇宫，偷访国君，意图不诡。”
“呵呵！”显然这个答案令那披散长发的背影所满意，几声冷笑，重回平静，片刻过后语气严肃：“那我问你……柳曦煦可有罪？”
这一次柳云寒的回应不再果断，思考过后却以同样冰冷态度回答：“柳曦煦，无罪！”
“哈哈哈哈！”
放肆大笑，长发背影猛地转身，赫然抓住身边桌面仅剩的酒壶，狠狠的砸在地面。
伴随“叭嚓”声响，柳云寒只感右臂一痛，随即只有温热异样。
酒壶的碎片如利刃远远飞出，擦过右臂，不仅厚衣披风破裂，血肉也被割裂，自然有温热血液流淌。
柳云寒不曾理会伤口，只努力瞪大双眼盯着前方。而那人背靠微弱烛光，面目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望的影绰，柳云寒这一刻才终于领悟到一件事情，眼前这个人不只是对自己疼爱有家的叔辈，更是掌控一国生杀大权的国君——央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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