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公柳曦煦虽只二十六岁,但战功无数勇武无比,大央上下无不敬之惧之。如今英年早逝尸身全无,竟不被允许亲朋来此为其送行。作为副将与好友,长须皇子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怒火,扯开嗓门大骂:
“放你娘的屁,谁都知道他太子动的歪心思。我今天就在这守着了,我就不信没有父皇的旨意,你们敢动帝公府里的一草一木……”
本就怪异的气氛在此刻更为剑拔弩张,无数刀斧在阳光下映出的寒光也更加刺眼。
皇子双目瞪得如铜铃,面颊长须乍起,怒火正盛毫无畏惧。
突然,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柳云寒缓缓拉住了皇子手臂,随后默默拿过那顶破烂不堪的头盔。将头盔稳稳捧在怀中,用袖口擦拭上面的血污,动作谨慎万分。
怪异的举动,没人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知道他的修为水平完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凶面禁军也都停顿观察。
柳云寒不顾他人注视的目光,一遍遍小心的擦拭,最后又舱室将近乎碎裂两半的头盔合并回复。
虽然他很小心也很努力,但那顶头盔的破损程度已然如何都无法将其合拢回复。柳云寒意识到了,却也不急不躁,反倒露出微笑抬头看着长须皇子。
眼神示意后,端起头盔默默转身,众人眼中只留少年落寞独行。
“迎大央全军统率上将军、定国齐帝公柳曦煦归家!”
少年背对众人用他所能发出的最大嗓音喊出,甚至喊道最后两个字时声音已破音颤抖。
看着少年的背影离去,长须皇子没有跟随,震惊中回忆刚刚那双眼眸,陌生又熟悉。
陌生之处,少年是在他眼皮下长大,却从未展现如此神情。但那种目光却也不是第一次所见,正如少年父兄在战场之上冲杀所展露一样。
那是种坚毅目光,透漏万般骁勇。瞳如月,睛似汪洋,红月高悬于血海汪洋,好似只有无尽尸骨与痛苦哀嚎才能彻底平息拍岸的惊涛。
少年踏上白雪覆盖的阶梯,慢慢来到大门之下,却意外的停在门槛前。
猛然回头,目光所及无数刀斧,一反先前语态,平心静气郑重而言:
“父亲年少既与央帝同寝同食,后背负反叛之名舍命救央帝逃出牢狱,大央随之而立。立国之初四面受敌,父亲与长兄以己为诱惨死,方换来大胜,定国齐帝因此而来:安定大央、位齐皇帝……”
“父战死时,二哥年十五,为承遗志、守大央基业,弃天下人所仰慕之身份地位,遍体受碎骨刺肉之刑叛离五门,归来时已体无完肤、身不可立。后十年,二哥逐步统率全军,期间无败绩,使我大央灭两国收五州成如今三国内最强盛者……”
柳云寒话语停顿,双臂缓缓向上,将双手捧着的残破头盔带在自己头上。
好似刚刚的擦拭施展了某种神术,看着摇摇欲坠近乎分裂的头盔竟安稳的带上了,就如以前一样坚固威武。
望着团团围住府院的凶面,柳云寒依旧淡然,开口道:
“我不知派你们来的是央帝还是太子,更不知我能活多久……我唯一知道便是:父兄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父兄敢做的事,我也一样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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